家长不要排斥圣诞老人
厦门心理咨询-德仁心心理咨询：家长不要排斥圣诞老人
朋友的小女儿8岁，依然很相信圣诞老人。每年快到圣诞节的时候，她就会给圣诞老人写信，诉说自己的愿望，还要求她妈妈给圣诞老人的麋鹿准备苹果和胡萝卜。如果平安夜，遇到恶劣的暴风雪天气，她还会担心圣诞老人能不能穿过风雪，给她送上祝福，往挂在床头的圣诞袜里放礼物。如果有大人逗她说“圣诞老人不是真的”，她两只眼睛就瞪得像金鱼，气鼓鼓地说：“你骗人。”“她都不想想，我家压根没烟囱，圣诞老人从哪钻进来的。”朋友私底下偷偷问我，“我这闺女是不是有点太好骗了？”她在纠结要不要跟女儿摊牌，世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这回事，礼物也是她从淘宝买的，不是圣诞老人从背上的红袋子里掏出来的。我理所当然地回答：“说呗，圣诞老人本来就是假的嘛。”
跟朋友告别之后，回家路上我突然有点不安，因为我想起了一件事。之前去芬兰旅行时，我，一个快到而立之年的成熟青年，去了趟罗瓦涅米的圣诞老人村。在那个被叫做“圣诞老人之家”的2层尖顶小房子里，我排了长队，等了1个多小时，就为了见圣诞老人一面。此外，我还花了几十欧，和他拍了照，录了视频。等我后来回看当时录的视频， 简直不敢相信里面那个是我——圣诞老人揽着我的肩膀，跟我说你要做个好孩子的时候，我像被施了魔咒一样，望着他温柔的蓝眼睛乖乖点头，笑得连我自己都惊讶。当和圣诞老人拍完照，拥抱道别时，他夸我是个“good girl”，我能感觉到脸上红得发烫。我不是知道，圣诞老人是大人编出来骗小孩的吗？我不是知道，眼前这个圣诞老人是人扮演的吗？为什么我还是克制不住想去见他呢？为什么我甘心为这个“骗局” 花费时间和金钱呢？为什么我全程都笑得那么开心，好像第一次进游乐园的小朋友？
于是成年后，我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自己对圣诞老人的认知。我绝不会当众说“我相信圣诞老人存在”这样的话，但是体内某个部分似乎仍会对圣诞老人抱有幻想。否则，我该怎么解释我当时的举动？是我太幼稚了么？但当时和我一起排队等着见圣诞老人的人里，可是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大人，甚至还有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老奶奶。我在圣诞老人村里，还给朋友们寄了明信片，我在每张明信片上都用圆珠笔画上了圣诞老人的小头像。收到的朋友们都超开心。有一位朋友甚至说，这是她收过的最棒的明信片——“因为是从圣诞老人住的地方寄来的呀。”但是要知道，她可是位靠逻辑和理性吃饭的律师。或许真相是，我们内心深处依然住着个小朋友，哪怕外表已经长大成人。我们渴望有圣诞老人这样一个存在，让我们相信：我是重要的，是被认可的，是值得被爱的。我们幻想着进入平安夜的睡梦中时，圣诞老人会悄悄来到床前，以慈爱温柔的目光看着梦中自己的，留下专属的惊喜和祝福。是的，即使睡着了，我们也被爱着、呵护着。我们渴望即使是在遥远如北极，甚至未知的地方，仍然有人在意着自己，惦记着自己。即使素未谋面，即使未曾开口要求。就像我们对爱的概念初生成时那样。这种对爱的“幼稚”愿望，如同婴儿对母亲的渴求，深植内心。温柔直视这“幼稚”的愿望，一寸一方地感受它的温度，一点一滴地谛听它的声音。它是光，自带力量，也是方向。
有人认为圣诞老人归根结底，不过是个幻想。是的，圣诞老人是幻想。然而，我们追求的的公平、仁慈、责任这样的东西不也只是概念吗？小说家特里·普拉切特说：“人需要幻想，幻想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。”正是因为我们能幻想出圣诞老人，相信公平、仁慈…这些看不见、摸不着，但又能慰藉、指引着我们灵魂的东西，我们才成为了人。所以，我为什么要怂恿朋友跟她女儿说出所谓的真相呢？我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圣诞老人？一个愿意相信圣诞老人存在的小姑娘，长大了应该也会愿意相信：在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之外，还有一个更美好、更平等、更包容的、值得我们为之努力的世界吧。于是，我赶紧跟朋友说了，在回家路上对圣诞老人的这些思考。朋友问，“好，我不跟她说圣诞老人是假的。但如果，有一天，女儿她主动问我，有没有圣诞老人，我怎么说？”我想了想，给朋友转发了1897年，《纽约太阳报》的记者为回答8岁小女孩Virginia “圣诞老人真的存在吗？”写的回信：
圣诞老人是有的，这绝对不是谎话。在这个世界上，如同有爱、有同情心、有诚实一样，圣诞老人也确确实实是有的。假如没有圣诞老人，这个世界该是多么黑暗，多么寂寞！就像没有你这样可爱的孩子，世界不可想像一样，没有圣诞老人的世界，也是不可想象的。没有圣诞老人，那减轻我们痛苦的、孩子般的，信赖、诗、爱情故事，也许也全都没有了。我们人类能体味得到的喜悦，大概只剩下眼睛能看到的、手能摸到的、身体能感觉到的东西了。并且，儿童时代充满世界的光明，说不定也会全都消失了……即使看不到从烟囱里出来的圣诞老人的身影，那能证明什么呢？没有人看见圣诞老人。可是那不能证明没有圣诞老人。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，眼睛或许是看不见的。那覆盖着世界的、看不见的大幕，即使全世界的大力士一起上，也是拉不开的。只有信赖、想像力、诗、爱、浪漫，才能在某一个时刻，把它拉开。看到大幕后面的、无法形容的、美好的、闪闪发光的东西…朋友看完说：“说实话，我也想去圣诞老人村了。我也想被圣诞老人抱一抱，摸摸头。就好像我还是昨天那个5岁的、对世界充满信任和好奇的小朋友；而不是现在这个年近40、为给女儿买什么圣诞礼物头疼的孩子妈。”嗯，即使是大人了，我们也会想要被圣诞老人好好宠爱，也会喜欢收礼物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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